4月22日，美股上市公司知乎正式在港交所掛牌上市，股票代碼為“2390”。知乎也由此成為首家以雙重主要上市方式回港的中概互聯網公司。
伴隨知乎的雙重上市，創始人周源發布站內信表示，知乎將以“生態第一、社會價值、理性樂觀”為發展戰略，做好穿越周期的準備。
港股上市的知乎，與一年前有何不同？在周源的站內信中，如何理解“生態第一、社會價值、理性樂觀”？這隱藏了知乎未來發展怎樣的信息？
雙重主要上市
知乎的上市，與當前中概股回港上市有著明顯的不同。
首先，知乎是第一家選擇雙重主要上市的公司。所謂“雙重主要上市”，是指同一家公司在兩個證券交易所同時掛牌，且同時滿足兩地對上市公司的各項監管要求，兩個資本市場均為第一上市地。目前主要是在A股、港股同時掛牌。近兩年回港上市的中概股公司，普遍采用“二次上市”的方式，即在兩地上市相同類型的股票，通過國際托管行和證券經紀商，股份可以跨市場流通。
其次，除了上市方式的不同，知乎在發行股份的選擇上也具有很大的區別，其在港交所發售的2600萬股公司A類普通股，并不是增發新股，該部分股份全部來自早期投資者。不增發新股就不會稀釋現有股東的股權，體現了對當前股東利益的保護。
那么，知乎為何要用這種方式來上市？
比較合理的猜測是，知乎這次上市并不為了錢。從財報看，截至2021年12月31日，知乎持有現金及現金等價物總額為74億元，流動比率高達4.39倍，短期償債壓力很小，資產負債率23.48%，整體的償債壓力也不大。從這個角度說，目前知乎并不缺錢，現金準備充足，負債壓力較小，募資的需求不大，那么上市募資有著其他意義。
周源在站內信中提到，雙重主要上市，為該公司搭建了更穩定的平臺，已經做好了穿越二級市場必經周期的準備。這句話也許更能體現知乎上市的追求。
成功登陸港交所完成了又一次的價值確認。去年三月，知乎在美國上市，上市的第一年里，知乎營收從2019年的6.71億元增長至29.59億元，平均月付費會員數量呈現翻番式增長。無論是增長性還是貨幣化能力，知乎都證明了自己。但在中概股動蕩的大環境下，這種價值更多被市場情緒沖淡沒有得到很好的體現。
雙重主要上市的特點是，公司在兩個市場的表現相對獨立，中概股在美股受到監管并不會影響港股的上市資格。因此，知乎可以得到更客觀的評價，這也就是周源所說的“更穩定的平臺”。
而雙重主要上市的另一個價值在于，知乎得到了重新梳理的契機。當前，作為國內top 5的內容社區，知乎已經具備了獨特的價值。其營收結構已經逐漸形成廣告、付費會員、內容商務解決方案三足鼎立的模式，知乎平均月活躍用戶（MAU）數量達到1.033億。知乎已經不再需要證明自己，而此次上市也是知乎重新出發，思考價值與未來的時間節點。
總結來看，兩次上市，知乎變化的是心態，相比一年前，知乎不再需要證明自己。不變的是基本盤，即標的獨特價值，完成價值確認后，知乎開始重新出發。
那么，知乎將如何重新出發？
“生態第一”
知乎下一步的做法，或許正隱藏在周源的站內信中。
在這份站內信中，周源闡述了知乎下一步的發展重點，其中，第一條“生態第一”可以理解為知乎下一步發展的戰略。
對于如何開展這一戰略，“好生態帶來好內容，好內容就是好生意”可能是核心邏輯。在這句話中，“好內容”是最關鍵的要素，實際上這也是知乎的立足根本。截至目前，知乎的內容創作者超360萬，站內累計話題量和問題量分別達到57.1萬和4400萬，內容存量達4.2億。獨一無二的內容沉淀，讓知乎所處的在線問答社區領域，幾乎看不到競爭對手。
知乎將如何發展好內容？周源在站內信中提及的“重點關注四大問題”中，有兩條關于方法論的指引。
首先是“創作者體驗”。近幾年，知乎一直在試圖為創作者打造更好的體驗。從2020年全面擁抱視頻，構建起視頻創作生態。到2021年投入10億支持創作者，再到聯合創作計劃，知乎在不斷通過各種機制，釋放內容創作的活力。周源將創作者體驗放在首位，可以預料，未來知乎將有更多動作，支持創作者，創作更多更好的內容。
好內容絕不止只是創作者單方面，如何識別好內容，如何將好內容分發給感興趣的用戶，提高用戶層面的“內容獲得感”也將是知乎的關鍵。也就是說，知乎內容的流量分發機制以及內容篩選機制將繼續同步升級，降低內容噪音并推送優質內容，滿足用戶獲得感。用“高山流水”的方式，讓創作者愿意創作好內容，讓用戶感受到價值，這會是知乎對于“好內容”的關鍵發力點。
從好內容到好生態，需要的另一個關鍵環節是“好氛圍”。內容社區不同于其他的商業模式，它需要動態維護。十多年間，知乎逐漸確立了獨有的社區文化，產生了“謝邀”“認真你就贏了”等一批極具辨識度的專屬詞匯；形成了《良性討論公約》、“眾裁”制度等基于價值認同的公序良俗和自治公約；社區具有高度的包容性和堅定的排異性。這是知乎內容生態不斷發展壯大的保障，而接下來，知乎還將繼續沿著這些文化沉淀，持續優化社區內容生態。
正如周源所說，好的社區生態中不斷涌現出好內容，我們也看到了在好內容的推動下，商業活動也才能持續進行。因此，知乎下一步的關鍵還會是打造好內容、好氛圍，建立了好的內容生態后，商業活動將會進一步匹配。
在商業模式的打造上，周源在站內信提到的關鍵詞是“匹配社區發展節奏”。此前，知乎一直在做商業化的嘗試，從2018年的知乎live到2019年的知乎鹽選、知乎直播，再到2021年短視頻業務，知乎在做的都是讓社區內容獲得匹配的商業化價值。不過度追求商業化而影響內容，也不過度保守，而是尋求與生態協同的發展節奏，這還將是知乎社區生態的一個基本思路。
從周源站內信體現的內容看，知乎的社區生態將是從內容到生態在通過契合的商業節奏開展的。那么，在這樣的戰略規劃下，知乎能實現周源所提到的“做好了穿越二級市場必經周期的準備”？
穿越周期
當前，資本市場的發展并不是跑馬圈地的運動，而是剩者為王的殘酷試煉。提出“生態第一”的戰略，實際上也是知乎對現實情況的理性思考。
首先，資本遇冷的情況下，要抓住企業發展的根本。生態第一的戰略更符合當下發展的現實。正如周源所說，企業經營不是一場「有限的游戲」。我們要學會以終為始來思考這場「無限的游戲」。知乎的核心價值在于好內容的價值，好社區生態的價值。企業發展的終極目標是基業長青，而不是曇花一現。在這方面，只要知乎能夠保證內容生態具備持續的吸引力，就如同微信、抖音、微博、豆瓣等平臺，其都能在各自的內容“生態位”上站穩腳跟，都能保持吸引力，實現可持續發展。因此，生態第一的戰略抓住了讓知乎持續存在的根本矛盾。
其次，在當前企業愈發重視ESG（社會價值）的發展趨勢下，生態第一更符合中長期的發展要求。周源在站內信中表示，“我們追求的應該是對社會的價值……更好地滿足社會需求，才能實現企業永續經營。”作為內容社區的知乎，同時也是傳遞豐富多彩的知識、活學活用的經驗、別具一格的見解的平臺，是消除恐懼和焦慮、傲慢與偏見的平臺。這也是周源對知乎的基本定位，站在這樣的視角下，知乎才不會“跑偏”。
第三，在剩者為王的競爭之下，生態第一是理性樂觀的戰略選擇。知乎已經連續兩年實現了翻番式的增長，同時兩地上市意味著，知乎具備穿越周期的核心價值。而第三方投行也對知乎的發展保持樂觀，光銀國際認為，在我國線上內容社區變現逐步走向成熟、消費者付費意愿有顯著上升的背景和趨勢下，在線內容社區市場增長潛力較大，預計我國在線內容社區未來幾年走出盈利困境，屆時行業估值或有望得到修復。因此，知乎選擇堅守優勢內容生態，是抓住主要矛盾、保持理性的體現，這也將大概率讓知乎“熬過”資本市場的低迷周期。
港交所上市，知乎用一種創新的方式，開啟了新的發展階段。在資本遇冷、行業注重社會價值的當下，知乎選擇圍繞生態，持續加深加寬“護城河”，這將讓知乎走上一條更穩健的發展道路，也有望讓知乎平穩穿越周期。